导语

  2024年4月24日上午，人文社科学院外国语言文化中心邀请香港中文大学中国语言及文学系助理教授崔文东，开展了“青年鲁迅与世界文学：《域外小说集》的构成”（“The Young Lu Xun and Weltliterature: the Making of Anthology of Fiction from Beyond the Border”）为主题的讲座。活动由英语语言文学专业助理教授徐曦主持。

讲座内容回顾

在这场讲座中，崔老师探讨了德语资源对鲁迅关于世界文学的理解产生的影响，以及这些影响如何塑造了他于1909年出版的选集《域外小说集》。崔老师讨论了鲁迅接触世界文学的三个关键方面：德国出版的世界文学史、专门刊载世界文学的德语杂志，以及向鲁迅介绍各种文学风格和潮流的平装本德语文库。

一、鲁迅的世界文学启蒙

鲁迅是中国现代文学的重要人物，他在1902年至1909年间在日本学习了七年多，在此期间，他接触到了大量的外国文学资源。这个时期他广泛阅读了德语书刊，这对他的文学观念产生了深远影响。当时，德语国家处于世界文学的前沿，通过各种媒介形式如文学杂志、平装本文库和世界文学史，鲁迅得以探索丰富多样的文学潮流和作品。

二、德国资源与鲁迅的《域外小说集》

鲁迅遇到的第一个重要资源是世界文学史，尤其是德国学者Johannes Scherr的作品。Scherr对世界文学的全面概览为鲁迅提供了理解全球文学潮流的框架。这本书将文学分为不同的区域：东方、古代世界（希腊和罗马）、罗曼语、日耳曼和斯拉夫国家。这种结构使鲁迅能够从更广泛的角度看待世界文学，并激发了他探索各种文学潮流，如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

第二个影响力来源是德国文学杂志，特别是《来自外国语》。这本杂志专注于从各种语言翻译的作品，提供了世界文学的全面视角。崔老师指出，鲁迅的《域外小说集》与《来自外国语》的格式和内容有显著相似之处。鲁迅的选集包括从俄语、波兰语、芬兰语、英语、法语和其他欧洲语言翻译的作品，反映了德国杂志的多样性。

讲座还深入探讨了德国杂志与鲁迅的《域外小说集》之间的相似之处，强调了特定设计元素的采用和按语言组织文学作品的方式。鲁迅的选集融入了类似德国杂志风格的插图，展示了他对德国美学和文学概念的喜爱。崔老师还讨论了鲁迅对浪漫主义的偏爱，这与Scherr的世界文学史中指出的潮流相吻合。

三、鲁迅的世界文学观

  鲁迅在编写《域外小说集》时，更倾向于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风格，这主要受到了德国学者和杂志的影响。他从德国资源中获得了两种世界文学的愿景：一种是综合性的，涵盖了南欧、北欧和东方文学；另一种是不平衡的，侧重于北欧和俄罗斯文学。鲁迅在编写《域外小说集》时，更多地选择了后者，这种不平衡的愿景体现了他对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风格的偏爱。讲者认为，这种不平衡的世界文学观念也反映了鲁迅对文学的独特理解。

四、鲁迅和周作人之间的贡献争议

讲者还讨论了鲁迅和他的弟弟周作人之间的关系，特别是他们在《域外小说集》中的角色分配。尽管鲁迅在选集中只翻译了三篇作品，但他在选目和策划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而周作人则负责翻译更多的作品（主要从英语翻译和转译）。鲁迅的贡献在于他提供了选集的框架，选定了许多作品，并将翻译任务分配给周作人。此外，鲁迅的工作还包括与出版商讨论，并寻找资金支持。

五、重新审视鲁迅的翻译风格

讲者提出，鲁迅的翻译风格被认为是“直译”，但他主要依赖于中间语言的翻译。这种多层次的翻译使得鲁迅的“直译”风格值得重新思考。通过德语和日语资源，鲁迅获得了关于文学的现代概念，从而在后来形成了他的文学风格和思想。

六、德国资源对鲁迅的启示

  尽管鲁迅在日本学习了七年，他对日本文学兴趣不大，而是将日语作为接触其他欧洲文学的工具。同样，他对德国文学也不感兴趣，而是将德语作为接触世界文学的途径。然而，德语资源对鲁迅的启示是巨大的，它帮助他形成了关于文学和翻译的独特视角，进而影响了他后来的作品。

演讲的最后，讲者指出，虽然《域外小说集》在当时没有受到太多关注，但鲁迅的努力和对世界文学的探索为后来的文学发展奠定了基础。鲁迅通过德语资源形成了他的文学思想，并在“五四”时期再次拿起笔，创作了许多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短篇小说。因此，德语资源在塑造鲁迅的文学风格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

结论与展望

问答环节探讨了鲁迅的文学风格，着重于他在民族主义和世界主义之间的平衡。崔老师指出，鲁迅一方面倡导跨国文学，另一方面又借鉴了斯塔尔夫人的民族主义观点，形成了一定的矛盾。回应中提到鲁迅的民族主义倾向，受到19世纪德国模式的影响，但他在世界文学和民族文学之间找到了独特的平衡。总体而言，崔教授针对鲁迅不断演变的文学影响力，为文化传播和身份认同问题提供了宝贵的见解。

（撰文：谢雨晨；图片：刘妍、吴亚轩；编辑：徐曦；排版：郭倩梦）